欧洲电商Vova失联背后，跨境电商的“轮盘赌”

秋天落叶7521

图片泉源@视觉中国

文 | 20社，作者 | 马程，编辑 | 贾阳

疫情下，被困在莆田无法出城的跨境电商从业者王优心急如焚。他在Vova上的店肆忽然被关停，此中有凌驾1万美元的收入（以及500美元包管金）没有提出。这家店肆此前的月流水一度到达5万美元。
不停与他保持接洽的运营职员，全部在一夜之间离职了，不再复兴信息，有些直接注销了微信号。他第一次意识到，本身与Vova的接洽就只有这些运营职员。
遭遇关店的不止王优，他听说9月开始，有至少几百家店肆被封。封店来由都是售卖伪牌和冒充产物。
以后，商家们开始向上海警反应Vova失联，也有人连续前往Vova位于上海的运营公司格罗夫探听消息。但他们发现很难找到这家公司的负责人。
其间有一次，有大量卖家集结起来，共同前往格罗夫。这一次，他们见到了自称为CEO助理的工作职员。
根据部分卖家在维权现场的视频记载，这位工作职员称，平台主体正在针对售假事故，共同警方观察，打款因此会延期，但Vova不会欠卖家一分钱。
近千名商家，自觉拉了很多QQ和微信群，而据一位卖家称，上海的经侦职员曾在某个卖家微信群中，证实了上述Vova CEO助理的说法，表现公安构造正在侦查Vova平台涉嫌贩卖冒充注册商标的商品一案。但是，他表现对于平台的运营并未克制，也未要求平台停滞兑付商户的干系货款。

警方地点微信群截图。图源/受访者
但这些说法没能平息卖家的愤怒，反而有越来越多人涌入维权群。两位店肆仍在正常策划的卖家称，本身的店肆从9月15日的回款期开始，就没有再收到应该结算的贩卖款。“据我探询到的消息，平台全部商户在9月15日后，就都没有收到回款。”一位卖家称。
多位卖家表现，9月一段时间，Vova官网曾无法打开。
这也让仍在正常策划的Vova卖家非常困扰，店肆不停有新订单进入，但由于担心无法结款以致平台停摆，很多卖家已经不敢发货。但这些店肆因而收到了平台延长发货的罚款关照。
但20社发现，曾一度被称无法打开Vova官网，十月初在大部分地区已经可以或许正常访问，部分地区可以正常下单。
而卖家们仍旧非常惊骇，缘故因由之一是不知何时才华拿到回款和押金。更告急的是，他们发现Vova——这个2018年才上线的跨境电商黑马，下载量凌驾2亿次，曾连续登顶西欧国家AppStore下载榜首的平台，居然可以在一夜之间，就进入“无人驾驶”状态。
而卖家与平台的关系也是云云脆弱。“全部人的钱都没要返来。”王优表现，大部分Vova商家都和他一样，并不知道这家跨境电商平台的“本相”。他也只能每天在几个凌驾1000人的维权群里，下令更多人上门维权。
10月8日，国庆后的第一个工作日是Vova的放款日，但商家们依然没有收到回款，部分商家的配景的回款日期被标注推后到10月15日。

卖家付款日期被无穷推后。图源/受访者
在这一轮曾号称“躺赚”的跨境电商高潮里，Vova的休克并非特例。风起云涌的跨境电商买卖背后，风险不停跬步不离——商家宁静台之间险些没有直接接洽，相互的信托更多创建在对追逐财产的共识之上，不乏在版权规则缝隙打游击赚快钱等不合规活动；而一旦被平台封禁，商家只能岑寂担当平台处罚，被误伤也很难申说。
这无异于一场赌局，赌本身不被平台规则击中，能在平台还开张的日子，将运气全兑换成金币。

Vova被传“跑路”疑云

1欧元的18K金项链，9欧元的lululemon同款紧身裤，12欧元的潮水卫衣，18欧元的大牌仿包……打开Vova首页，好像进入了一个便宜商品的天国。

Vova主页 图源/官网
对于辞职在家带娃的张茜来说，Vova吸引她的一点是简朴易上手。她之前曾在服装档口工作，手上有服装进货渠道。而在Vova上，中国物美价廉的服装不停广受接待，于是她通过朋侪先容，在Vova上开了一个小的服装店肆，专卖短上衣、短裤等服饰。上货、接单、发货都可以在家里完成。
张茜的店就在这一轮被封了，丧失2万元，相比亏掉数十万美元的商家，她的丧失并不大，但也是她这几年辛劳工作的积贮。
王优地点的公司从事跨境电商凌驾4年，主做耳机、充电器等数码装备，公司重要的业务在西欧市场，通过亚马逊店肆贩卖，也在使用电商平台shopee做印尼市场。2021年初，王优团队开始做Vova业务，缘故因由是看好欧洲市场的斲丧潜力。没想到，刚进入正轨不久，业内就传出消息，Vova在8月被欧盟点名，随后平台掀起关店潮。
9月19日中秋放假前后，连续有卖家在群里反馈本身的店肆被封，并收到了平台发送的邮件：“平台在近来一次商品考核中升级算法、美满了考核尺度，对于违反Vova平台政策的商品和店家，举行主动下架处置处罚。未违反Vova平台政策的商品和店家，各方面均不受影响。”

Vova发布的公告。图源/卖家
但当时被封卖家不多，加之平台封店很常见，这个信号没有引起太多人关注。大量卖大牌仿品的店肆因此被关停。另有很多卖家表现，本身售卖原创操持也依然被封。然而王优等卖家徐徐意识到不对，对接卖家的运营职员已经全部离职，不再复兴信息。
到9月尾，维权的卖家群里统计的被封店家“讨债清单”已经涉及400多家店肆、近7000万金额。商家们从担心局势演酿成亚马逊封号潮，发展到恐惊平台倒闭、卷款跑路，另有传言称“Vova的老板、高管都已经被拘留”。没有人出来平息质疑，从Vova高管到下层运营，一片死寂。
很多没有被查封店肆的卖家更是骑虎难下。在漫天“Vova跑路”的言论中，他们Vova的主页仍旧可以接单，接单后假如延时发货，还会依照之前的规则，被罚款，期间无法申请休假，退单也要罚款。他们还在夷由是否退出。
比及要找人维权，商家们才发现，对公司的相识太有限了。王优告诉20社，他们当时对Vova并没有做太多研究，只是从圈子里的口耳相传知道有拼多多配景，数据还不错。Vova公司的官网主页表现，Vova的注册地及办公室在香港，总部的地点则在伦敦。20社获悉，Vova的运营主体——苏州贝乐科技近几年曾通过多家公司雇用员工和运营，此中包罗瑛太莱、格罗夫等，另有员工的签约条约上表现为上海墨灿网络。

格罗夫详细信息。图源/脉脉
商家们只能顺着有限的信息，摸到大多数离职运营的签约方——上海格罗夫，却发现公司办公装备已全部搬走，现场只剩紊乱的桌椅绿植，员工也已被全部驱逐。Vova位于东莞的总仓也大门紧闭。
据参加维权的商家视频记载，末了在警方帮助下，Vova的CEO助理才出头澄清了一些题目：没有跑路，由于平台上的仿牌违规使用，“CEO正在共同警方观察”，被误伤下架的商家未来会通过流量、补贴举行补偿，账期延伸是由于共同观察，“绝对不会欠商家一分钱”。

图为卖家维权现场，自称CEO助理的人在向卖家表明，称不会亏卖家一分钱。图源/受访者
种种迹象表现，观察仍旧在举行中。这份答应并没有让商家因此安心，有人提出，淘集集曾经用过相似的套路，助理稳住供应商，高管切割躲避担责，末了助理也跑路。部分商家收到了退还的包管金，但货款交割的日期仍无定论。
“这个平台肯定是完了，纵然观察竣事，信托度也不再。但不能回款应该是经侦期间冻结了款子，我们如今应该团结起来，把回款要返来。”王优在维权群里分析。
20社咨询一位专业经侦职员得知，警方在经侦期间有权对平台账户举行冻结，但无法冻结外洋账户。“但既然警方明白表现观察期间，不影响平台运营和生意业务，那卖家得不到回款，应该和警方的观察无关。”
据该经侦职员分析，按照流程，纵然电商平台上出现赝品、仿品，涉及某个或某些品牌，警方的打击处置处罚是针对卖家，至于平台的处罚，应该也是转交给工商管理部分或其他部分。
但如今局势发展的吊诡之处在于，据称以查“售假”为目的的观察中，涉嫌造假、售假的商家并未被直接追究责任，而是以“受害者”的身份在主张维权。
上海申伦事件所状师夏海龙以为，中国卖家与Vova平台是条约关系，若卖家在仲裁或诉讼中得到胜诉，Vova须要负担向卖家付出货款的责任，“但假如Vova财产在境外，这将涉及到国内讯断、裁决在境外实行的题目。跨国步伐的时间本钱、经济本钱以及不确定性都相对较高，对卖家来说大概并没有太大意义。

图为卖家群众流传的涉及商家和金额截图。图源/受访者
王优对后续维权效果很没信心，他对20社表现，由于Vova的注册地不在大陆，在国内纵然公司公布停业也可以整理，追回款子，但就怕款子全部在外洋，就很难再追回。

“鼓励售假”？欧洲版“拼多多”大概碰到大贫苦

多位卖家以为，Vova平台鼓励售卖仿品。
“很多人做Vova都是由于听说这个平台可以卖仿。我也是被在莆田做运动鞋的亲戚先容，才做Vova的。最开始，我卖了10双耐克鞋，但10双全被退款，很瓦解。”Vova商家王鑫在知乎平台上自述，厥后改卖服装，环境好一点，“大概由于大多数买家不挑剔服装。”
王优的店肆则贩卖仿大牌的耳机，运营曾对他说，可以直接在商品先容上直接写上——产物厂家原装配件直销。
张茜提到，Vova上的很多大卖家都是靠仿大牌的产物发迹，“平台鼓励如许的商家，运营经常直接在群里说，须要哪个大牌的新款，特别受西欧顾客接待。一样寻常考核并不严格。”这也是爆款产物的流量暗码。

商家关于仿品的讨论 图源/受访者
Vova官网上如今还可以见到Lululemon、MK、Celine等着名品牌的仿款。Vova被观察影响到下单和物流后，有法国用户在Vova的Ins上留言——失事了吗？我购物车里的80件衣服链接都失效了，怎么办我没钱去买正版。
直到近期被点名，Vova才更新了平台的“货不对版”政策：干系订单到达3单，就会被处罚，禁售3天、克制回款15天；累计接到3次处罚，就会永世封禁店肆。
在王优看来，平台的政策尺度忽然变紧，从默许仿货，到严厉打假，突破了平台和商家之间此前比力稳固的默契，让很多商家猝不及防。这一打击，让本来就抱怨Vova利润菲薄的商家，连底裤都被扣住。
对王优而言，入局Vova的缘故因由很简朴，它有2个上风——一是使用流程简朴，得当小白入局；二是前期投入不大，得当公司业务扩展试水。
而劣势也显而易见。王优表现，固然店肆流水不错，但他不停没赚到钱。“不停在亏本卖，定价轻微高一点就没有流量。”
Vova将本身定位成“Best Cheap Online Shopping Site”，由于主打低价战略，Vova上的很多商品相对的利润也非常低。据悉，平台店肆的注册费用为500美金，出货后平台会征收为14.5%佣金加结款汇差。疫情后物流配送总体提拔，而在Vova要用平台有互助的商家，费用相对价高。别的，商家须要在专门的账户中充钱付出配送费，这次关店潮中，很多人的剩余费用并没有被退回。

Vova宣传图 泉源/官网
王鑫提到，“我们一件羽绒服在国内卖300-400元，在欧洲也只能买到50-60欧元，加上了运费利润很低。”Vova出售的商品代价富足低，由于运营一上来都先压低代价。“很多人开顽笑，说Vova就是薅中国卖家的羊毛，本身也不赢利，就为了满足欧洲人的需求。”
另一位主做亚马逊的跨境电商培训师张敏表现，“Vova根本端赖跑单量来赢利。我们公司同时上亚马逊、速卖通，和Vova相比，单量大概不多，但每一笔可以多赚快要50%。”
这没有影响Vova的飞速发展。
早在2018年，Vova已经在跨境电商圈子里小著名气。
据雨果网报道，Vova在招商时宣称，焦点成员都有独立站的履历，是唯逐一家公司主体在中国，团队也都是中国人的跨境电商平台。Vova对标总部在美国洛杉矶Wish——这家被称为移动端亚马逊的跨境电商，也以便宜商品着名。由于入驻门槛低，Wish一度有90%的卖家都来自中国。
2018年Vova上线后不久，就在多个市场打败Wish和Joom，中方团队为配景的平台，高补贴、高出单率，物流优惠等，都是卖家选择Vova的缘故因由。由于重要聚焦在欧洲市场，Vova在整个行业相对比力小众。彼时，行业里最受关注的平台重要聚焦印度和东南亚市场，好比shopee，clubfactory等。但是颠末2020年印度封禁中国App等一系列事故后，更多商家开始把重点放在转化率更高的西欧市场。撤消亚马逊等大平台，专攻欧洲市场的Vova成了香饽饽。
2019年，Vova成为法国下载量最大的购物APP。Vova APP在IOS shopping榜单法国排名第一，在Android shopping榜单法国/德国/意大利排名前五、在Google Play上下载量破亿、2019年欧洲10国进入榜单前10。
据招商运营们打出的宣传标语，Vova作为“20多种语言，50多个国家的的大买卖”，在2020年GMV更是暴涨300%。诸多卖家由此被吸引。
直到增长的飞轮在这个中秋节被按下停息键。

卖家的赌局？爆款制造机还是血本无归

维权还在继续，但很多卖家的信仰已经崩塌。
一方面，在已往几年的跨境电商“淘金”热里，一批又一批卖家都把跨境电商看成了一种赚快钱的买卖，大概一个爆款就可以稳赚数万、数十万元，但可否复制乐成，这弟子意能做多恒久，都无暇畅想。
在亚马逊关店潮之后，这种到场“轮盘赌局”的心态更浓重了。“大概一次处罚和关店，就血本无归。”王优表现。
大多数商家不是第一次履历“无处申说”、“无人负责”的局面。
据张敏称，Vova的对手Wish每次调解平台规则，都有很多人无缘无故被关店大概处罚。“卖家申说从来不受理，各人都风俗了。有人边吐槽边继续做。”

Wish平台 图源/官网
卖家们不相识Vova的真实配景，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中国的团队还无法对待中国卖家负责。但很多买家也没有特别明白的动力去追根究底。
张敏提到，一部分人在各种封号、没有订单、退款和客户敲诈等战乱中黯然离场。换个平台再战。
固然很多跨境电商是中国团队创建，但大多配景复杂。好比Club factory，Shein等平台，发展过程中拿到了外洋的投资，部分分公司和账户设置在外洋。在国内很少曝光。
Vova也极其低调，纵然是天眼查等平台也并无直接的融资、股东信息。
此前，The Information在报道中提到，Vova工作职员的领英档案及Vova发布的雇用信息均表现，其运营方为“苏州乐贝网络科技有限公司”。而数据表现，苏州乐贝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的投资方曾包罗拼多多团结首创人、CTO陈磊。2018年6月，苏州乐贝发生投资者变动，陈磊退出。
“Vova的招商职员说配景是拼多多，但是我厥后看到拼多多否认了这个说法。”王优提到的是此前虎嗅关于Vova的报道中，拼多多的亮相。
20社发现，这次商家追诉的重要商家是上海格罗夫，但格罗夫也是乐贝的一家公司。有员工在脉脉上表现，固然在乐贝工作，但签约公司是格罗夫。
相比之下，亚马逊是规则和数据更规范透明的平台，卖家一样寻常都有着比力好的资源和电商外贸根本，包罗稳固可靠的供应商资源，担当过较为美满的培训。但其他跨境电商平台的门槛就相对较低，注册和产物的限定少。
“在跨境电商藐视链里，Wish这一类属于最底端。很多卖家是小白，但很大概依靠爆款快速赢利。”张敏表现。

卖家总结的跨境电商藐视链 图源/知乎
Wish最初采取无平台费用+高佣金的模式，得到了很多小商家的青睐。而Vova上线后，一度聚集着大比例的义乌卖家，主营便宜的小商品。
另一家主打便宜跨境电商的Joom的模式更类似于速卖通，鼓励大卖家入驻。但为了共同“超低代价+铺货”模式，卖家入局后的第一件事是低沉代价，“一个朋侪做Joom匀称客单价都到2-3美金了，Joom的客户司理还在让他贬价。”王优表现。

总部在俄罗斯的Joom平台 图源/官网
商家在尝到长处后，题目反复而至。
便宜电商，对于产物质量和泉源的把控屡出马虎。Vova进入西欧市场后，就被质疑赝品盛行。而Wish也一度由于产物七零八落，被用户笑称“杂货铺”。
当跨境电商买卖开始从水面下浮出，更多大玩家入局，行业的发展徐徐规范化，便宜跨境平台面对着寻衅。尤其在举世疫情下，这些平台的抗风险本领正在下滑。
9月，Wish股价一度大跌20%，如今市值仅为148,7万美元。Wish表现，应用安装量比上一季度降落了13%，每位用户匀称花在应用上的时间降落了15%。这导致Wish平台的焦点市场营收比一年前降落了32%。
Wish流量与订单正在大幅下滑。根据卖家的反馈，如今纵然是Wish大卖，偶尔也会出现一天只有几单以致0单的环境。卖家们抱怨，“流量如今已经不是稳不稳了，就是没有！”“少单少到司机都不想来收货了”。
Joom平台也遭遇订单下滑的题目，同时由于物流本钱大幅上升，很多中国卖家不得不放弃Joom。2020年，Joom曾公布上市操持，但以后也不停没有新消息。
张敏以为，便宜跨境电商平台的重要题目在于买家难以赢利，固然出单快，但大多数人在几个月之后发现没有太多利润，就选择离开。每当本钱上升，或平台调解政策，就会影响卖家节奏，导致优质卖家流失。
根据亚马逊的增长飞轮理论，卖家看到赢利的时机后会不停的涌入，可以或许给斲丧者提供的优质产物会越来越多，平台可以或许吸引越来越多优质的买家。“平台须要一茬又一茬的商家来充实供应链，但这个故事感觉讲不下去了。”张敏表现。
无人负责，无从申说，血本无归，这次Vova的事故还未灰尘落定。有人扒出运营公司的负责人张勇的身份、地点，准备去搞“人肉搜索”；
很多人已经对讨款不抱等候，维权群开始变得缄默沉静。“各人都麻痹了，继续新的生存了。”张茜说。
这时，卖号和培训的宣传又吆喝起来。“台湾shopee，西欧Wish，北美Coupon，Joom账号批量，给钱就出。”他们信赖，一部分跨境电商的从业者还会抱有这种“赌博”生理，投入下一个平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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